环湖志|春秋遗迹“会吴城”

“会吴城”遗址。 方华 摄

“会吴”铜雕。 盛近 摄

据巢湖晨刊消息  柘皋地处巢湖北岸,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古石梁河(柘皋河)自北向南蜿蜒流入巢湖,通江达海。这里自古即是一片富庶之地,更是一处交通要冲。

因处交通要道和战略要塞之地,在春秋周敬王三十七年,鲁哀公会吴侯于柘皋,筑坛缔盟。孔子《春秋》即记载:“(鲁)哀公十一年(公元前483年)会吴于橐皋。”所以,柘皋又有“会吴城”之称。

会吴城之名,记录于多种典籍。如《读史方舆纪要》载:“橐皋城,县(巢县)西北六十里,一名‘会吴城’。”《江南通志》载:“橐皋城在庐州府巢县北六十里,亦名‘会吴城’”。

这座筑坛会吴之地,在现柘皋镇东十余里,板桥村境内古河道西侧,地名“坛子山”,当地人因谐音误称“塔子山”,现上面是一所敬老院。

会吴城旧址坛高七米,顶圆平,面积约一万平方米。遗址上遍地散满鬲鼎残片断足,印绳回纹陶片,呈红、灰、黑三色。文化层厚三米多。且发现有怪状烂铜铁片,有火烧红的土块。经安徽省考古研究所考证,为东周末期村落遗址。

据柘皋当地的《汤氏宗谱》中的序言记述,民国初年,柘皋人杨瑞筠参照史实,在塔子山进行实地察看,记录:“……公村山临通衢,为巢含古驿道,在明代万家山石路未开前,东达江浙必经此,吾邑居吴楚之冲,当日吴王北入淮,鲁侯应召南下,会吴于橐东筑坛缔盟,或即此地,今遗址既宛在,旧名犹流传……”

东周时期,巢湖水域比现在大很多,当时的柘皋位于古巢湖北岸,东有昭关、西有东山口、北有二郎口,会吴前吴王夫差在东西北三面关口伏下重兵,待鲁哀公、卫国国君等进入柘皋后,以逼鲁哀公等签“城下之盟”。吴王选择在柘皋会盟吴王等诸侯的缘由,交通地理的因素应占重要因素。

春秋时代的橐皋城已具有一定的规模,相当秀丽壮观,占此,可成为控江淮图北进的前哨,吴国觊觎此城良久而终得。且当时吴王夫差打败了越国,更是踌躇满志,急欲称霸中原。

司马迁在《史记》中记“吴召鲁、卫之君会于橐皋。”会盟是吴王发起,地址橐皋又时属“吴邑”,那么因何不叫“会鲁城”而偏要颠倒主宾违背实况叫作“会吴城”呢?此类文化现象见怪不怪,因为包括孔子及后世众多史家儒学都是“鲁国中心论”者,他们的心目中除了“周天子”外,则唯鲁独尊。

“会吴”之盟,实与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贡有很大关系。

当时,吴国的崛起与强大,不仅威胁着东邻越国西邦楚国,也让中原诸侯都不敢安枕。子贡不仅是孔子最喜爱和器重的弟子之一,也是鲁国出色的外交家。在“会吴”之盟前,齐国准备伐鲁,他受命前往齐国说服田常放弃伐鲁而伐吴,以获取更大利益。当齐国接受他的主张后,他又暗地去游说吴国兴师救鲁而伐齐。此策虽正合吴王夫差称霸中原之愿,但夫差又担忧越国会趁他北伐之隙来袭扰。子贡明察其心,巧言劝夫差:存越,示诸侯以仁,救鲁伐齐,威加晋国,方可成霸业。吴王被说动,就有了后面的橐皋“会吴”之盟。

吴王选定在橐皋与鲁哀公等诸侯结盟后,便在橐皋城东一旷地筑起一座高大城坛,举行了一场载入史册的诸侯会盟,也就有了一座历经2500余年仍保存下来的“坛子山”,供后人凭吊怀古。

需要补述一下的是:子贡在游说吴王与鲁结盟后,又急急赶到越国,献计越王随吴伐齐。随后又匆匆前往晋国,告诫加强戒备,以防吴国进攻。经过子贡的一番巧妙设计和精心谋划,终于引发了多国诸侯连环大战——吴国出兵伐齐,大败齐军。晋国又出兵大败吴军。越王则趁吴军在北方大败,又从背后伐吴,终于把吴国灭掉。

司马迁在《史记》中评述:“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

宋人王之道诗云:春秋遗迹旧山川,鲁破吴亡久寂然。恰到前年征战处,数间茅屋起炊烟。

会吴城,曾经的筑坛会盟之地,如今春秋的风云早已散尽,只留一段历史沉寂在柘皋这方厚重之地。(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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