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雕像生动再现有巢氏创建“巢居”的场景。
矗立在有巢氏文化公园的有巢氏雕像。
据合肥晚报报道 在2017年的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有巢氏传说”赫然在列。这个源自上古时代的名字,跨越万年时光,从原始部落的生存智慧,成为现代非遗名录中的文化瑰宝,有巢氏文化也在巢湖之畔熠熠生辉。
构木为巢 华夏之始
暮春时节,漫步于巢湖市有巢氏文化公园,一下子就被一座高达9米的雕像吸引住了:雕像昂首而立,在天光云影下手握树干,身披兽皮,目光如炬……雕像名曰有巢氏。
有巢氏是谁?
相传上古时代,人类先民穴居在旷野,总是受到风吹日晒、野兽侵害,苦不堪言。这时有人站出来了,他受鸟类筑巢启发,带领族人用树枝、藤条在树干上搭建巢穴,以避风雨之灾,以躲禽兽之害。此人便是有巢氏,他创建的巢穴便是远古历史上有名的“巢居”。
悠悠历史长河,有巢氏的传说一直在华夏大地盛传不衰。《庄子·盗跖篇》中,庄子假盗跖之口曰:“且吾闻之,古者禽兽多而人民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这是目前所知关于有巢氏的最早文献。
再如《韩非子·五蠧》载:“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除此之外,后世的《始学篇》《汉书·古人今表》《太平御览》《资治通鉴外纪》《通志》等也均有记载,有巢氏传说从民间传说逐渐走入了正史。
当然,有巢氏的“构木为巢”可不是随便搭个鸟窝。据相关史料记载,他们不仅选址在一些粗壮的榆树、栎树上,而且以树枝为梁、藤蔓捆扎、茅草覆顶,更在树下挖陷阱防野兽等。难怪《庄子》有言“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
有巢氏开创巢居文明的巨大贡献,最终让他位列五氏(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轩辕氏)之首,被后人称为中国“第一位建筑师”、华夏“第一人文始祖”。安徽名人馆将有巢氏作为开篇第一人呈现,也是这一说法的具体体现。
在安徽名人馆“文明曙光中的先祖”展区,有巢氏雕塑庄重肃穆,辅以“构木为巢以避群害”的图文展板与多媒体形式,生动展现了这位中华人文始祖开创人类建筑文明先河等非凡功绩。
巢湖之畔 源远流长
那么,有巢氏为何生活在巢湖之畔呢?
“远古时期,有巢氏就生活在巢湖流域。”在长期从事有巢氏文化研究的巢湖市政协常委、市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主任王有洲看来,巢湖流域之所以诞生有巢氏传说,首先是因为巢湖区域地处北纬31度,气候温润、森林茂密、食物丰富,为早期人类采集果实,抓捕猎物等提供了理想之地。遥想当年先民在此开荒辟野,构木为屋,走向新生。“这一位或者多位、多代杰出而智慧的部落首领,我们称之为‘有巢氏’‘大巢氏’‘巢皇’,当然也可以称其为‘有巢氏时代’。”王有洲说。
“巢氏发源于巢湖,是以地为姓的姓氏。据南朝宋著名姓氏专家何承天记述:‘巢:有巢氏之后,古有巢父。’宋代郑樵的《通志·氏族略》记载:‘巢氏,有巢氏之后,尧时有巢父,夏商有巢国……子孙以国为氏。’”正如巢湖学院环巢湖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吕君丽与巢湖文化研究者宁业高合著论文《巢氏家族文化的传承与当代价值研究》中所说,国内与“巢”有关的地名多始于巢湖。今天巢湖市坝镇巢山一带,已被专家证实为有巢氏后裔——巢父的生息地。在这里,直到今天这里的建筑仍保留着远古的影子——干栏式结构、卯榫工艺。
在今天的巢湖市,还有个洗耳池公园。相传5000年前,巢父在池边牵牛饮水时,批评一代圣贤许由“浮游于世,贪求圣名”,许由自惭不已,立即用池中清水洗耳、拭双目,表示愿听从巢父忠告。后人为颂扬许由知错就改的美德,遂将该方池取名为“洗耳池”,成语“洗耳恭听”的典故也由此产生。除此之外,巢湖的卧牛山、牵牛巷、二贤祠等名胜和遗址,也都与巢父的故事有关。
大禹时代,有巢氏的后裔建立巢国,历经夏、商、周三代,世代皆为诸侯。大禹治水也曾在巢湖岸边留下足迹;禹娶妻于涂山、放桀南巢、末嬉夏阁等传说,则留下了历史的纹理;鹊岸之战、观兵山、会吴城、鄂君通巢等掌故,记录着时代的变迁;南巢、巢伯国、居巢、巢州、巢县等称谓更不知见证了多少日月更替。
伴随有巢氏而来的文明与传说,让巢湖这片山水有了深厚的文化底蕴。
一脉相承 续写新篇
在巢氏文化公园,还有一组浮雕也很生动,再现了有巢氏带领部落人从洞穴到树巢、从大山走向平原的历史场景。
“有巢氏的最大功绩,就是开创‘巢居’文明。有巢氏是勤劳智慧的化身,传说中的有巢氏教人食果为粮、使人果腹;袭叶为衣、抵御风霜;通婚外族,促进融合……这些创造性的贡献,实质就是原始文明的集中反映。”在王有洲等一些学者看来,有巢氏构木为巢的生存智慧、原始创新和卓越的工匠精神跨越时空,影响深远。
事实上,巢居“因地制宜、顺势而为”的理念,也与现代建筑不谋而合。2008年北京奥运会主场馆鸟巢的建造理念,便来自有巢氏巢居文明启发;2019年中国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中国馆,亦是效仿有巢氏“巢居”的古老智慧修建而成。
随着2017年“有巢氏传说”成功入选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有巢氏的文化内涵更加广泛,包括民情风俗、轶闻传说、史籍记录、历史遗迹等。作家王国刚创作的长篇小说《有巢氏》是代表之一。
2023年完成的30万字《有巢氏》,形象地再现了数万年前陌生、神秘、野性的原始社会场景,塑造了智慧、勇敢、有血有肉的有巢氏形象,并架构出有巢氏率领部落人从洞穴到树巢、又从大山走进平原的历程。“他不仅是巢居的发明者,更是人类第一次向自然宣战的英雄。”王国刚认为,后世人对有巢氏推崇备至,是因其承载着极为丰厚的精神意蕴。
现在在巢湖,有巢氏文化元素随处可见:2014年巢湖有巢氏文化研究会应运而生,并连续举办十余届“巢湖中华有巢氏文化学术研讨会”,挖掘和弘扬有巢氏文化精神在新时代焕发多元活力;有巢氏文化主题公园等特色人文场所拔地而起,将历史传说转化为可触可感的文明叙事;《有巢氏传奇》动漫热播,圈粉无数;环巢湖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成果丰硕……走有巢氏文化研究、传承逐渐融入人们日常生活。
“挖掘有巢氏文化的现代社会价值,首先要探索它与世界文明、文化的渊源;更要古为今用,推动文化理论、物化馆园的创新,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巢湖文化研究者宁业高如是说。
巢湖之畔,远古的巢居早已湮灭,但华夏“第一位建筑师”有巢氏传说正以跨越时空的对话,诠释着一个不断传承创新的精神密码,延续新的传奇。